“公園里侵害樹木的害蟲可分蛀莖類、食葉類、刺吸類三類,我們對癥下藥,分別有專門的天敵來對付;但以蟲治蟲并不能100%讓害蟲絕跡,因為讓一個物種(哪怕是害蟲)滅絕同樣會帶來災難;雖然我國是世界上以蟲治蟲防控技術的‘鼻祖’,但產業(yè)化始終是邁不過去的大坎。”在接受科技日報記者采訪時,國家天敵昆蟲科技創(chuàng)新聯盟理事長鄭禮研究員表示。
“今年北京市屬公園預計將投放近6.5億只天敵昆蟲,用來防治害蟲,數量創(chuàng)歷年之最。頤和園、天壇、中山、景山等古樹名木眾多的公園投放量相對較大。”6月12日,這則“以蟲治蟲”的新聞吸引了鄭禮的注意。
在“以蟲治蟲”綠色防控的科研江湖里沉浸了幾十年,他太了解這則新聞的意義了,“當越來越多的化學農藥‘鍛煉’出害蟲的耐藥性,導致藥殘超標的時候,以蟲治蟲便凸顯其獨特優(yōu)勢。比如說赤眼蜂可以在害蟲蟲卵上寄生并繁殖,可建立并擴大種群,始終保持著對害蟲的源頭壓制。”
有什么樣的害蟲,就有什么樣的天敵
鄭禮告訴記者,公園里侵蝕樹木的害蟲大致可分為三類:
“第一種是蛀莖類害蟲,比如北京市此次投放的花絨寄甲、腫腿蜂,就是要對付一種蛀莖類害蟲——天牛;第二類是食葉類,比如美國白蛾有超級能生(一只越冬雌蛾一年最多繁殖2億只后代)、超級能吃(3—4天內可將一棵樹葉子吃光)、超級能逃、組團作案等特點;第三類是刺吸類害蟲,汲取植物汁液,掠奪其營養(yǎng),比如蚜蟲,粉虱等。”
當天敵昆蟲越來越多,害蟲不夠時,這些天敵會不會成為另一種害蟲?
“這是不可能的。”鄭禮表示,天敵的取食具有專一性,當害蟲多時,它們因食物豐盛就加快繁殖;消滅樹上的害蟲后,它們也就因缺乏食物而死掉,“某種程度上,天敵與害蟲保持著動態(tài)上的平衡。”
鄭禮表示,作為世界上以蟲治蟲防控技術的“鼻祖”,我國早在公元300年左右就有以蟲治蟲的記錄,“當時南方人利用生性兇猛的黃猄蟻捕食各種害蟲。”即使在當下,我國在生物防治技術領域的科研水平也保持著與世界先進水平同步。
農藥效果短平快,以蟲治蟲并不吃香
常群集在葉芽、嫩芽上“為非作歹”,常造成落葉和枝梢枯萎,乃至造成整枝、整株死去的吹綿蚧是一大害蟲。我國科學家從澳大利亞引入澳洲瓢蟲,取食吹綿蚧雌成蟲,從而成為以蟲治蟲的樣本。
在鄭禮看來,無論從國外引入,還是從不同的區(qū)域遷入,天敵昆蟲的繁育技術并不簡單。“經過大量調查、篩選、鑒定后,我們必須選擇自然界中優(yōu)勢的天敵資源,同時,馴化它們,使其更好地適應環(huán)境。”他舉例,有些天敵可能是從高溫、高濕的南方進入北方低溫、干燥的環(huán)境,如何通過改良,讓天敵們迅速地適應,考驗著科研者。
北京市屬公園試水以蟲治蟲是一個很好的例子,但在目前國內這種嘗試還是太少。這一點,記者采訪鄭禮、山東省科學院生物農藥專家楊合同、山東省農藥科學院院長李德軍,得到的答案類似:相對于效果短平快的化學農藥,“以蟲治蟲”的防控技術在國內并不吃香。
“現在國內有正在備案的化學農藥廠3000多家,天敵昆蟲研制企業(yè)不超過20家;更直觀的對比是后20家的年產值也就是1000萬元左右。”鄭禮提供的這組數據顯示,與世界先進水平相比,盡管我國生物防控技術在科研上不落下風,但在產業(yè)化道路上已經落下了。
面向基層推廣,鄭禮發(fā)現,根深蒂固的種植管理習慣和對生物防治原理的不了解,讓老百姓很難相信生物防治效果,更不敢輕易嘗試。
三年前,農業(yè)部下發(fā)《到2020年農藥使用量零增長行動方案》,這對生物防控行業(yè)來說無疑是好消息,但鄭禮認為,農藥市場固化的利益鏈條,讓當地政府、企業(yè)難有動力向生物防控轉型。“北京已經做出了努力,如何用政策、資金支持生物防控仍考驗著地方政府和企業(yè)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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