紋飾，可說是古今中外許多工藝美術(shù)品必不可少的裝飾語言，中國傳統(tǒng)家具也不例外。起先，紋飾可以是一種符號，也可以是一些圖象，經(jīng)過簡化、重構(gòu)，有些可能演化成文字，更多的還是以紋飾形式流傳。

淳樸的如先民陶器中的魚紋、蛙紋，神秘的如商周青銅器上的饕餮、雷紋、螭紋、蟬紋，生活氣息濃郁的如戰(zhàn)國酒壺的宴飲、狩獵等場景，深沉恢弘的如畫像石上的歷史典故，富麗大方的大唐螺鈿鑲嵌，優(yōu)美寫實的宋代花鳥圖紋……如斯種種，都在中國的紋飾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。

明清兩代繼承了這些紋樣，也把它們導向世俗化。通過紋樣的形式，或是名稱的諧音，來寄托最富世俗人情的涵義。“發(fā)乎情，止乎禮”，在儒風的調(diào)教下，中國人的表情達意，本就溫婉而曲折，但在紋飾中，略略轉(zhuǎn)化，便可以從中品讀出其中的情意。

要把紋飾講全講透，是很困難的一件事。在此，我們只能選取了傳統(tǒng)家具上常見的紋飾，將其分門別類，為大家闡釋一二。

天象地理紋

云紋：天上的云，變幻萬千。云紋估計是應用得最為廣泛的紋飾之一，每個歷史時期的云紋樣式也各具風貌，魅力無限。早期的云紋，多為抽象幾何紋，比如原始陶器上的旋紋、商周銅器上的云雷紋、古玉上的勾云紋。在此基礎(chǔ)上，云紋從簡單向?qū)憣嵮葑?，漢代的云氣紋，除主體的勾卷形外，還添入了“云尾”這一新成分，將云紋演繹的磅礴大氣。此后時代的云紋，樣式更為多端，有朵云、如意云、流云、彈簧云、括號云、壬字云、十字云、卍字云、三角如意云、工字云、祥云等，多與龍、鳳、蝙蝠等組合而成，成為后者的陪襯，也有單獨完整、左右對稱的云頭，作為紋飾裝飾在工藝品上的。

山水紋：山水，是天地間隨處可見可賞的風景，也是中國畫的一種重要題材和門類。宋代是山水畫大興的時代，傾于自然，側(cè)重真實。與此同時，山水紋也應運而生，在瓷器中常有圖畫，但多作為人物、動物的襯景。獨立意義上的山水紋在明代，尤其是晚明，開始大量出現(xiàn)。在家具上，山水紋在清早期或更早的家具上比較罕見，在清式家具上比較常見。山水紋多裝飾在屏風、柜門、柜身兩側(cè)及箱面、桌案面等面積較大的板材上，富有典雅清新的意趣，常常用來抒發(fā)文人的林泉高致。

水波紋：天象、地理、水文，都是自然中的大美。相比云紋，以水波做單獨構(gòu)圖的紋飾出現(xiàn)得比較晚，應該在兩宋時期。南宋馬遠的《水圖》，就是其中的佳作。在他之后，水波紋逐漸成為一種裝飾符號，用于各類工藝品上。宋元時期的水波紋一類為汩汩細流，多數(shù)則為波濤洶涌，表現(xiàn)水流波濤的卷舒激蕩，后者更多被工藝品所采用。水波紋在宋元時代的流行，與社會風俗、解夢之說有緊密聯(lián)系，古人認為，“江海波濤為財富之藪”，與水流有關(guān)的夢境多為吉夢，水紋代表財富，也代表著名利來、壽命長、訟解、爭消、疑釋、病愈等多種美好寓意。

海水江崖紋：這一傳統(tǒng)紋飾應該是對“海上三山”圖像的簡構(gòu)，盛行于明清兩代。紋飾由“海水紋”和“山崖紋”兩個部分構(gòu)成：波濤翻滾的海浪中，山石泰然矗立，接受海浪的擁護和沖刷，氣勢恢弘壯觀。紋飾常與龍紋、禽獸紋、八寶吉祥紋飾等搭配使用，在龍袍、官服等服飾，以及瓷器、漆器、家具等工藝品上常見。在家具中，海水江崖紋在寶座里常用，一般用來配襯龍紋，位居龍紋之下，有“綿延不斷”“福山壽海”“一統(tǒng)山河”“萬世升平”“江山永固”等吉祥寓意。

花草植物紋

卷草紋：卷草紋多取忍冬、荷花、蘭花、牡丹等花草，經(jīng)處理后作“S”形波狀曲線排列，構(gòu)成二方連續(xù)圖案，造型多曲卷圓潤。卷草紋在漢代已有，佛教傳入以后，多取材自忍冬。唐代卷草紋廣泛流行，多取牡丹的枝葉，采用曲卷多變的線條，舒展而流暢，飽滿而華麗，生機勃勃，并成為后世卷草紋的范模，因此卷草紋又稱唐草紋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由忍冬紋發(fā)展而來的卷草，并非以自然中某一植物為具體對象，而是集合了多種花草植物特征于一身，經(jīng)夸張變形而創(chuàng)造出來的一種意象性紋飾。在家具中，卷草紋和云紋一樣，自如延展，圓婉生動，裝飾的地方比較多，比如一些狹長面積的牙板。

荷紋：荷，又稱芙蓉、蓮花，它的花、葉、蓬、藕、莖，也都各有名稱，歷來都是圖畫裝飾的題材。因為名稱多，關(guān)于荷紋的寓意也多：“荷”諧音“和”“合”，是和諧與合作的象征；“青蓮”諧音“清廉”；蓮花別名芙蓉，諧音“夫容”，所以常用來形容愛情婚姻，尤其是并蒂蓮，有“連理好合”的意思；芙蓉的“蓉”諧音“榮”，象征榮華，和牡丹組合在一起叫“榮華富貴”；蓮蓬多蓮子，所以和石榴、葡萄一樣都象征“多子多福”；“蓮”諧音“連”，象征連續(xù)，蓮蓬加上蓮子，叫“連生貴子”……在紋飾中，單獨一朵蓮花為“朵蓮”，加上卷草，則成為纏枝蓮紋，一路延展綿延出去，容易形成雍容華美的效果。

纏枝紋：纏枝紋全稱“纏枝紋樣”，俗稱“纏枝花”，又名“萬壽藤”，是以常青藤、扶芳藤、紫藤、金銀花、爬山虎、凌霄、葡萄等藤蔓植物為骨架，向上下、左右延伸，形成波線式的二方連續(xù)或四方連續(xù)，循環(huán)往復，變化無窮。因其結(jié)構(gòu)連綿不斷，委婉多姿，富有動感，優(yōu)美生動，有“生生不息”“萬代綿長”之意。纏枝紋以牡丹組成的稱“纏枝牡丹”；以蓮花、葡萄組成的稱“纏枝蓮”和“纏枝葡萄”；以人物和鳥獸組成的稱“人物鳥獸纏枝紋”。

靈芝紋：張衡《西京賦》：“浸石菌于重崖，濯靈芝以朱柯。”靈芝自古以來被當為瑞草、仙草，被認為是天意、美好、吉祥、富貴、長壽的象征。靈芝寄生在枯樹朽木上，有花中得生、枯木逢春之意。靈芝紋是傳統(tǒng)常見的裝飾紋樣，因為芝蓋上云彩般的花紋，如祥云凝聚、冠蓋如意，所以單獨而完整對稱的靈芝紋與云紋很難區(qū)分。在家具上，靈芝也有大小相間，交互掩搭的，將板材空間填補勻稱。也有的靈芝生纏卷的枝葉，接近卷草，并有奔騁的螭虎穿插到一起，構(gòu)成“螭虎鬧靈芝”。

竹子紋：“寧可食無肉，不可居無竹。”竹子自古以來是文人喜愛的植物，竹子紋也是古玩、家具中常用常見的傳統(tǒng)紋飾。江南多竹，亦多竹器，發(fā)端于此的蘇式家具往往有仿竹的做法，一件家具通過仿竹的設(shè)計，遠看像竹器，近看才知道是木器，清雅圓潤。竹紋有很多種寓意，和它自身的生長品性有關(guān)：竹子四季常青，象征青春永駐；竹子瀟灑挺拔，象征翩翩君子風度；竹子中空有節(jié)，象征謙虛有節(jié)；竹子不剛不柔，彎而不折，象征剛?cè)岵?，柔中帶剛；竹子傲雪凌風，象征錚錚傲骨；竹節(jié)外露，竹梢拔高，象征高風亮節(jié)；竹子容易生長，滋生眾多，象征多子多孫……

西番蓮紋：西番蓮紋也稱“番蓮紋”，是明代從海外傳入，而盛行于清代的一種紋飾。這種紋飾結(jié)合了中西方的裝飾藝術(shù)，中式的纏枝樣式，結(jié)合西方的西番蓮花和良苕葉紋樣，形成極其富有張力、生機勃勃的花卉紋飾。家具中的西番蓮紋，可以在寬大的板材中相互交搭穿插，形成富麗堂皇的藝術(shù)觀感，象征生命的旺盛蓬勃；也可以裝飾在狹長的邊框看面中，上下攀援，左右延展，呈現(xiàn)連綿不絕的狀態(tài)，富有生機，舒展而不媚俗，有富貴連綿之意，也可以用來表達對官員清正廉潔、婦女潔身自好的贊譽。

花草組合紋：花草植物紋飾各有寓意，更多還是組合在一起，傳達各種吉祥寓意：“松竹梅”凌冬不凋，為“歲寒三友”；梅舒傲骨，蘭發(fā)幽香，竹拔清節(jié)，菊為隱逸，合為四君子花；海棠、牡丹，為“滿堂富貴”，再加玉蘭，則為“玉堂富貴”；蓮花、桂花，為“連生貴子”；芙蓉、桂花，為夫榮妻貴；靈芝、水仙、壽桃，為“靈仙祝壽”；佛手、石榴、桃果，為多福多子多壽；長春花、桃花、靈芝、竹子，為群芳祝壽；桂圓、荔枝、核桃，為連中三元……

禽獸魚蟲紋

禽類紋飾：常見的飛禽紋飾，有喜鵲、綬帶鳥、白頭翁、燕子、黃雀、鵪鶉、仙鶴、鷺鷥、鴛鴦、公雞等，常和花草紋組合成吉祥紋飾。其中喜鵲為“喜”，有喜上眉梢（喜鵲棲梅枝）、竹梅雙喜（竹子、梅花、一雙喜鵲）、喜報三元（喜鵲配三個桂圓或元寶）；綬帶鳥為“壽”，有春光同壽（綬帶鳥配茶花）、齊眉祝壽（梅花、竹子、綬帶鳥）、天仙共壽（綬帶鳥、代代花、壽石、桃花、水仙）；白頭翁，象征白頭偕老，夫妻恩愛，有白頭富貴（白頭翁、牡丹）；燕子是春天、萬物復蘇的象征，諧音“晏”，有杏林春燕（杏樹、燕子）、河清海晏（海棠花、荷花、燕子）；黃雀的黃，諧音“歡”，有舉家歡樂（菊花、黃雀）；鵪鶉的“鵪”諧音“安”，有安居樂業(yè)（鵪鶉、菊花）；仙鶴諧音“賀”，有賀壽的意思，有松鶴延年（松樹、仙鶴）；鷺鷥諧音“路”，有一路連科（鷺鷥、蘆葦、蓮花）；鴛鴦是愛情堅貞的象征，有桃花鴛鴦，鴛鴦戲水等；公雞，諧音“吉”，有連連升級（公雞、雞冠花）、室上大吉（公雞立在石頭上）……

獸類紋飾：常見的獸類紋飾，有獅子、大象、馬、猴、鹿、羊、豹、獾、貓、蝙蝠等，常和花草、飛鳥、物品等組合成吉祥紋飾。其中獅諧音“事”或“嗣”，有獅子滾繡球（寓意喜事上門或喜事在后頭）、太獅少獅（子嗣昌盛）；大象，白象是天下太平的象征，有太平有象（白象馱著寶瓶）；猴諧音“侯”，有輩輩封侯（大猴背小猴）、馬上封侯（猴子立在或騎在馬背上）；鹿諧音“祿”，有鶴鹿同春（仙鶴和梅花鹿）、福祿同壽（蝙蝠、梅花鹿、壽星）；羊為“陽”，有三陽開泰（三頭羊），三陽為乾卦，寓意萬事興旺，吉祥如意；豹諧音“報”，有報喜圖（豹子、喜鵲）；獾諧音“獾”，有歡天喜地（獾、喜鵲）；貓諧音“耄”，象征祝壽，有富貴耄耋（牡丹、貓、蝴蝶）；蝠即“福”，有許多和它相關(guān)的吉祥紋飾，比如五福捧月（五蝠飛舞空中）、天官賜福（天官、蝙蝠）、福從天降（童子、蝙蝠）、福增貴子（蝙蝠、桂花）、納福迎祥（童子捉空中飛舞的蝙蝠，往缸里放）、壽山福海（壽山、蝙蝠、大海）、福慶有余（蝙蝠口銜磬板，下懸雙魚）、福到眼前（蝙蝠口銜古錢）……

魚蟲類紋飾：常見的魚蟲類紋飾，有魚、蝦、蟹、龜、蟈蟈、蜘蛛、蝴蝶、蜜蜂等，也常和花草禽獸等組成吉祥紋飾。其中，魚諧音“余”，有吉慶有余（戟、磬、雙魚）、年年有魚（童子、蓮花、鯉魚）、有鯉魚躍龍門；蝦、蟹、龜都有甲殼，諧音“甲”，跟科舉高中、學習進步有關(guān)，比如一甲一名（一只蟹和蘆葦）；蟈蟈諧音“官”，有官居一品（蟈蟈、菊花）；蜘蛛，又稱喜子、喜蛛，諧音“喜”，有喜從天降（蜘蛛從蛛網(wǎng)中懸絲下降）；蝴蝶諧音“耋”，常和貓組合成“耄耋”之意，有壽居耄耋（壽石、蝴蝶、貓）；蜜蜂成群，蜂擁而來，和牡丹組合，為“富貴蜂擁”……

圖騰祥瑞紋

龍紋：《說文解字》曰：“鱗蟲之長。能幽，能明，能細，能巨，能短，能長。”《廣雅》載：“有鱗曰蛟龍，有翼曰應龍，有角曰虬龍，無角曰螭龍，未升天曰蟠龍。”中國龍文化綿延數(shù)千年，在工藝品中，關(guān)于龍的紋飾更是常見。最初的龍紋起初從青銅器、磚畫、玉器等演繹而來的，饕餮紋和夔紋是龍紋的早期形態(tài)，富于神秘色彩。家具中的龍紋有常規(guī)和變體兩種，常規(guī)的龍紋偏寫實，牙角鬃鬣、鱗片爪尾分明，變體的龍紋偏寫意，頭部不變，軀體與各種抽象的云紋、幾何紋或蔓藤紋組合演變的紋樣。

明式家具中比較常見的是變體龍紋，比如草龍紋、拐子龍紋，后者脫胎于草龍，但線條裝飾顯得挺拔，硬朗，軀體全部圖案化，轉(zhuǎn)角成圓方形，龍的頭部也成圓方形。清式家具中的龍紋更加寫實，式多種多樣，豐富異常， 常見的有形象生動的“正龍”“升龍”“降龍”“行龍”，還有“戲珠龍”“戲水龍”“穿云龍”，以及“花紋拐子龍紋”“回紋拐子龍紋”“夔龍紋”“虬龍紋”等。

鳳紋：與龍一樣，鳳鳥其實也是自然界中各種不同動物融合而成的神鳥，而成為中國人的文化圖騰，成為祥瑞的象征。鳳鳥的形象，如《說文解字》載：“鳳之象也，鴻前麐后，蛇頸魚尾，鸛顙鴛腮，龍文虎背，燕頷雞喙，五色備舉。”鳳紋也稱鳳鳥紋，包括鳳紋和各種鳥紋，除鳳凰外，還有朱雀、鸞鳥、赤鳥、長離、鵬等各種神鳥，形象大同小異，都是鳳鳥的變體和異化。在工藝品上，鳳紋按姿態(tài)分有“坐鳳”“飛鳳”“立鳳”“臥鳳”等，按與其他紋飾相結(jié)合分有“云鳳紋”“草鳳紋”“花鳳紋”等，經(jīng)常和龍紋一起組成“龍鳳呈祥”，和牡丹花一起組成“鳳穿牡丹”等形象，象征吉祥富貴。

麒麟紋：麒麟也是一種瑞應之獸，它的形象集合了鹿、馬、牛等特征，古人說它“麏身，馬足，牛尾，黃色，圓蹄、一角、角端有肉”。古人認為麒麟雖然長得威武，卻極其溫馴，“不履生蟲，不折生草”，是仁獸，而它的出現(xiàn)，更被視為是圣王治世的嘉瑞。人們在麒麟紋上也寄寓了種種美好愿望，工藝品上的麒麟紋，或立或臥，或奔或坐，有麟吐玉書、麒麟送子等形象，配合祥云、葫蘆等，象征望子成龍、早生貴子、福增貴子。

貔貅紋：貔貅又名辟邪、天祿、百解，是傳說中的一種威武兇猛的瑞獸，整體形象如獅似虎，但卻帶有不展開的雙翼。傳說中的貔貅，專食猛獸邪靈，又只進不出，可以守護財富，所以是轉(zhuǎn)禍為祥、招財進寶的瑞獸，被寄寓這些美好寓意。

人物吉祥紋

三星：指道教中的福星、祿星、壽星三星。福星為一品天官大帝，頭戴官帽，手持玉如意或手捧小孩，天官賜福、天官送子由此而來。祿星又稱“文昌星”，形象為官紳，穿官服、戴高冠，手捧如意，寓意高官厚祿、學業(yè)有成。壽星為南極老人星，廣額白須的老人形象，一手執(zhí)龍頭杖，一手捧壽桃，身邊常有仙鶴。福祿壽三星，是幸福、吉利、長壽的象征而深入人心。

八仙：道教八仙的源于唐宋，在明代吳元泰《東游記》開始定為：“鐵拐李、漢鐘離、張果老、呂洞賓、何仙姑、藍采和、韓湘子、曹國舅”。傳統(tǒng)的八仙人物紋飾，稱為“明八仙”，有八仙過海（各顯神通）、八仙仰壽（也稱八仙祝壽、八仙慶壽，畫面繪壽星、八仙、仙鶴等，壽星乘鶴而來，八仙拱手仰望；或以壽星為中心，八仙各持賀禮依次朝拜）之類的形象。

嬰戲：嬰戲圖紋，是以小孩兒童為繪畫圖飾對象的紋飾圖畫，表現(xiàn)童真童趣，兒童或玩耍，或嬉戲，千姿百態(tài)，妙趣橫生，惹人憐愛，并常常和生肖圖案、吉祥器物結(jié)合的。這類的圖紋，主要有五子鬧彌勒（彌勒佛與五個童子戲耍，合家歡喜）；榴開百子（群童戲耍石榴旁）；除舊迎新（倆兒童點燃爆竹）；四喜童子……這類嬰戲圖紋，形象不同，多有連生貴子、百子千孫的寓意。

人物典故圖紋：多為民間傳說故事，比如蕭史弄玉（乘龍快婿、神仙佳偶、吹簫引鳳，表達對美好婚姻的期盼），華封三祝（長壽、富有、多子，也是多福多壽多子“三多”的典故來源），劉海戲金蟾（招財進寶，財富象征），麻姑獻壽（祈福祝壽）等。也有歷史人物故事，比如漁樵耕讀（嚴子陵垂釣，朱買臣賣柴、舜耕歷山、蘇秦苦讀，表達對田園生活的向往）、蕭何月下追韓信、劉玄德三顧茅廬、王羲之寫經(jīng)換鵝、四愛圖（王羲之愛鵝愛蘭、陶淵明愛菊、周敦頤愛蓮、林和靖愛鶴與梅）、東山報捷（淝水之戰(zhàn)勝利后，前方派使者向謝安報捷）……

博古器物紋

博古紋：博古紋起源于北宋大觀年間，宋徽宗命大臣編繪宣和殿所藏古器，名曰《宣和博古圖》三十卷，后來取該圖或以古器紋樣來裝飾家具，稱為博古圖，后來又添加了花卉、果品等裝飾點綴。“博古圖”有博古通今、崇尚儒雅的寓意，也按不同的器物、花卉組合，形成不同的主題，主要有：吉慶有余（花瓶安戟、雙魚），富貴平安（花瓶插牡丹，旁邊陳設(shè)蘋果），富貴因緣（牡丹、橘子，橘子諧音“吉”，配合牡丹的富貴，寓意夫妻富貴大吉，美滿幸福），和合如意（盒子、荷花、靈芝），四季平安（花瓶安月季花），仙壺集慶（松、梅花、水仙、靈芝、蘿卜，又稱仙壺淑景，比喻大家歡聚吉祥），新韶如意（梅花、山茶花、松、百合、柿子、靈芝，比喻新春到來，事事如意），蘭桂齊芳（蘭花、桂花，比喻子孫后代一起取得榮華富貴），百事大吉（百合、柿子、橘子，寓意大吉大利），翎頂輝煌（孔雀翎毛插花瓶中，配珊瑚，比喻加官進爵），平升三級（花瓶、笙、戟，祝頌加官進爵，連連高升），歲歲平安（花瓶、爆竹），聰明伶俐（蔥、菱角或蓮藕、荔枝）……

八寶紋：八寶紋有佛家八寶、道家八寶、俗世八寶的說法。佛家八寶紋，又稱八吉祥紋，是指藏傳佛教供奉的八種法器，依次為寶瓶、華蓋（又稱寶傘）、雙魚、蓮花、右旋螺（法螺）、吉祥結(jié)（盤長）、尊勝幢（又稱白蓋）、法輪。道家八寶，又稱“暗八仙”，是八仙的法器，分別為扇子（漢鐘離）、魚鼓（張果老）、蓮花（何仙姑）、葫蘆（鐵拐李）、寶劍（呂洞賓）、花籃（藍采和）、橫笛（韓湘子）、陰陽板（曹國舅）。俗世的八寶紋，是從珊瑚枝、金銀錠、萬卷書、犀牛角、雙勝、古錢、寶珠、如意頭、秋葉、法螺等吉祥寶物中選取八種組成吉祥圖案，帶有祈福求祥的寓意。也有從珠、錢、磐、祥云、方勝、犀角、書畫、紅葉、艾葉、蕉葉、軟靈芝、元寶等選擇八種組成八寶紋的。

幾何文字紋

福字、祿字、壽字、喜字紋：顧名思義，就是將福、祿、壽、喜幾字圖案化，裝飾在家具、瓷器等工藝品上。表現(xiàn)的手法有浮雕、透雕，樣式有方有圓，尤其是壽字的樣式頗多，除純粹的文字外，還可以用三足鼎來表示。

卍字：卍字，有左旋（卐）和右旋（卍）之分，右旋的卍在佛教中是吉祥萬德的意思。在家具中，卍字紋可以作為錦地，上面再浮雕，也可以用短材攢接成圍子，連綿不斷，取“吉祥富貴，永不到頭”之意。

回紋：回紋的歷史悠久，在原始陶器和商周青銅器上就有很多展示，為過去的雷紋。整體形象為連續(xù)的方折回旋形線條。在家具上，回紋的應用很廣，可以攢接為圍子，也可以用來裝飾邊緣，連綿不斷。

亞字：亞字紋其實是帝王十二章紋中的黻（fú）紋，形象像“亞”字，也像兩個相背的“弓”字或“己”字。一說認為是古“弗”字，取“拂弼”之意；另一說認為，是兩“己”或兩“弓”相背，取臣民背惡向善之意，亦取君臣離合、去就之理。

巴紋：巴紋最早出現(xiàn)在中國商代青銅器、瓦當和太極圖上，形狀像勾玉、陰陽魚、水的漩渦……后來傳入日本，成為祭拜武神的八幡宮神紋，而后流行于武家社會，在許多家族的家紋上有體現(xiàn)。

-制圖：三福·齊家-

-編輯：三福·齊家-